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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叔的金庸情懷(有聲朗讀)

時間:2021-09-17 18:04:35    來源:中工網    

一位大叔的金庸情懷

文章:周律

朗讀:康麟輝

有一個作家,在我有限的閱讀時光里占據了重要的地位。

閱讀他的作品,總是在不合適的時間和地點。清晨的宿舍里,頂著室友叫罵的壓力,獨霸廁所馬桶的時候;嚴肅的課堂上,向課桌下偷瞄的時候;夜晚熄燈之后,打著手電窩在被窩里的時候,……我都在讀他的小說。

甚至在很年輕的時候,我就曾經幻想:要成為一個像他那樣的作家,仗劍走天涯,妙手出文章。

答案很明顯,這個作家是金庸。

事實上,第一次讀金庸比我的第一次戀愛還要早上很多年,那個時候家庭條件不好,彩電、音響、小霸王學習機這些奢侈品是沒有的,每天,除了和小伙伴們沒頭沒腦地闖出闖進之外,最期待的就是下午,爺爺午睡完之后,坐在已經破舊的沙發上,給奶奶說書。

說書的內容自然是武俠小說里的情節,什么練霓裳為了卓一航一夜白發,血洗武當派;楚留香、胡鐵花、姬冰雁三個小伙伴深入大漠決戰石觀音等等。這個時候,我和妹妹總喜歡搬個小板凳在一邊旁聽。

爺爺說得最多的,當然還是金庸小說,他的記憶力極好,對書中的那些故事和人物記得一字不漏,講到激動處還會加上自己的一些評論。

印象最深的是:爺爺講到“五大派決戰光明頂”這段情節時,我太震撼了,我想這世界上除了學校和家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叫江湖的地方,在語文和數學課本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叫武俠小說的東西,在打人和被人打之上還有一種叫行俠仗義的牛X行為。我沒日沒夜的想要搞清楚這里面的究竟,于是,頭腦一熱,開始了我漫長的武俠小說閱讀生涯。

那個時候,武俠小說和游戲機廳一樣,被認為是社會毒瘤一般的存在,所以,我們這些年輕人,也自然像愛游戲機一樣,對武俠小說投以了狂熱的愛。

爺爺的武俠小說用一個大大的木頭柜子鎖得嚴嚴實實,嚴禁12歲以下的孫子輩閱讀,稍大一些的也必須是在學校放假時,才被允許借閱,后來我和哥哥實在抵不住誘惑,撬開柜子,偷了一部《笑傲江湖》。兩人跑到外面看了一下午。后來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我們像書中的令狐沖和陸大有一樣,被狠批了一頓,還好家的附近沒有思過崖,不用面壁。

到了大學以后,終于可以系統地研究“金學”,隔壁的小伙伴都在大口地啃著《宏觀經濟學》、《曼昆經濟學》,而我卻懷揣著百倍的熱情,在金庸的世界里越走越遠:黃蓉給洪七公做的御廚房的菜式叫“玉笛誰家 聽落梅”和“好逑湯”;令狐沖用來引誘江南四友的分別是《廣陵散》、《嘔血譜》、《率意帖》、《溪山行旅圖》;胡青牛給張無忌寫得那記救命藥方是當歸、遠志、生地、獨活、防風五味藥,以穿山甲為引……

那個時候的我,對這些如數家珍,比對隔壁班有多少漂亮女生還要清楚,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當時對金庸的愛實在是太狂熱,太偏激了,但轉念一想,不狂熱、不偏激的,肯定不是真愛。

為什么那個時候這么狂熱地迷上了金庸,想來想去,大約是喜歡上了他書中那個敢愛敢恨、喊打喊殺的江湖,讓自己體內壓藏已久的荷爾蒙找到了宣泄的管道,那個時候做人的價值觀就是:做像楊過一樣癡情、令狐沖一樣瀟灑,喬峰一樣酒量大,韋小寶一樣逗女孩子喜歡的人。

事實上,直到大學畢業,除了一頓能喝半斤酒之外,我什么都沒做到。

最近這些年卻極少看金庸了,一方面因為俗事繁多,另一方面又因為漸漸覺得周圍的世界和金庸書中的那個江湖隔得實在太遠。現實終歸是現實,熊孩子也會長大成人,身上多余的荷爾蒙用不著金庸出馬,也會被這個 紛繁纏繞的社會透支殆盡。

雖然金庸讀得少,好在最近網上各種解讀金庸的人才越來越多,有個叫“六神磊磊”的,常用金庸作品中的一些段子來打趣當今的一些社會問題,諸如把“懷念張萬年、還是懷念姚貝娜”引申到“懷念程靈素,懷念紀念王重陽”,從汪峰和章子怡的世紀求婚延伸到公孫止和李莫愁的愛情。看到這些類比,著實為這個家伙深厚的金學功底而折服。

看了六神磊磊的這些怪異文章之后,好像有種什么東西在背后推著我走一樣,迫使我也開始用陷入 用金庸來思考的模式。于是,我又開始在金庸的世界里轉來轉去,看著那些熟悉的情節和人物,我反復問自己:金庸之于我,到底意味著什么。

說起意義,這個話題估計就剎不住車了,但也可以說得很簡單:一種情懷。

昔日讀金庸,眼中只見的是刀光劍影,絕技秘籍,畢竟那個時候我只有17、8歲,如今我已經快到而立之年,再回過頭來看那些曾經腥風血雨的江湖,映入我眼中的竟然更多是一些情懷。

這種情懷是為國為民的英雄本色,《天龍八部》中,慕容博 權蕭峰一起攻打大宋,蕭峰斷然拒絕,他說“你可曾見過邊關之上,宋遼相互殘殺的慘狀,可曾見過宋人遼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我對大遼盡忠,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為了一己榮華富貴,而殺人取地,建功立業”。這樣的回答,讓人對金庸筆下的這種家國情懷無限神往。

這種情懷是對愛情的含蓄和堅守,《倚天屠龍記》中,滅絕師太告訴周芷若,創派祖師郭襄女俠的徒兒叫風陵師太,起初不以為意,細細想來,卻泛起一陣無奈的苦澀,風陵的由來,不正是郭襄初遇楊過的那個 雪夜的風陵渡口嗎?

這種情懷是對傳統的憧憬和熱愛,《神雕俠侶》中,書房大家 朱子柳將書法融入“一陽指”中,酣暢淋漓的寫下《房玄齡碑》、《自言帖》、《褒斜道石刻》三篇碑帖,大破蒙古霍都王子,現在想來,不再痛快于邪不壓正的快意恩仇,而更多的是羨艷將書法融入武術中的那種任性和瀟灑。

我的金庸情懷持續了近20年。

我沒法知道,這份屬于金庸的情懷能夠持續多久,正如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能持續多久一樣。

但我知道,不論多久,只要時刻懷揣一顆堅不可摧的本心,一種對愛情的執著憧憬,一份對傳統的敬畏和仰視。

金庸筆下的那個江湖就不會離我們太遠。

因為這個充滿情懷的江湖——永遠值得我們熱愛。

(中國鐵建職工e家)

標簽: 一位 大叔 金庸 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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