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菜園子

原標(biāo)題：母親的菜園子

毛守奎

弟弟來電話說，母親又回鄉(xiāng)下老宅了，為的是去忙乎她的菜園子。

父母早已從老宅搬進(jìn)了縣城，可每年一開春兒，他們都回老宅居住，原因是母親把老宅的院子辟成了菜園子，母親說種瓜果蔬菜，既能活動(dòng)筋骨，又能親近那些生靈，心情舒坦。

原來栽有幾顆桃樹、泡桐的院子很大，粗大的泡桐把整個(gè)院子籠罩著。前幾年一場(chǎng)突如其來的龍卷風(fēng)，把所有的大樹都連根拔了，這讓父親郁悶了許久，但沒過多久，母親發(fā)現(xiàn)騰出的空地，正好種菜栽花。

松土、平整、施肥，春天，母親種下了各種蔬菜。她常說，沒有偷懶的地，只有偷懶的人。母親忙活開了，間苗、澆水、施肥、拔草，小心地呵護(hù)著她的杰作。

女人大都喜歡花，母親更甚。這下好了，花的兒女們簇?fù)碇?，她就長(zhǎng)到菜園子里了，邊干活兒，邊欣賞著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花。茄子的小紫花，令人心曠神怡；黃瓜的小黃花，像是被黃瓜舉在頭頂上的小公主；辣椒的小白花，純潔無瑕……這些花大多小巧玲瓏，別致誘人。也有大朵的花，如北瓜的花，就是呈桶狀的黃色大朵，像是在誘惑著蜂蝶，常常能看到蜜蜂鉆進(jìn)花里，貪婪地醉在花蕊上。

第一批吃到的新鮮蔬菜是韭菜。天一暖和，在土層下沉睡了一冬的韭菜，急切地從地下伸出頭來，嫩黃嫩黃的，稱為韭黃，一壟韭菜，也只能割下一小把，那一把韭黃會(huì)成為母親餐桌上的一道美味，或是韭黃炒雞蛋，或是湯盆里的一抹春色。

陸陸續(xù)續(xù)，頂花帶刺的黃瓜上桌了，西紅柿紅了，豆角飽滿了，朝天椒驕傲的直指天穹……

前年8月回了趟家，陪父母在老宅住了幾天，真真切切地和母親的菜園子親近，見識(shí)了母親的手筆。滿院子姹紫嫣紅，碩果累累。黃瓜掛滿了架，隨手摘一根，咔嚓一嘴，脆脆的爽口。西紅柿像大紅燈籠，掛滿枝頭，信手摘來吃鮮，滿嘴溢汁，瞬間激活所有的味蕾，喚起甜美的記憶。

母親跟在我的身后，看我貪吃的樣子，嘆口氣道：哎，只可惜你們不能經(jīng)常吃到這樣的美味。是呀，我倒是羨慕起父母來。該做飯了，母親指揮父親，去，拔兩根蔥，摘兩根黃瓜，再摘兩個(gè)西紅柿......不一會(huì)兒，父親便捧著頂花帶刺的黃瓜，還有各樣兒滴著露水的新鮮蔬菜，笑嘻嘻地向母親報(bào)到。母親笑著說，你爸有口福，想吃啥，就摘啥，不重樣兒，嘴角蕩漾著驕傲。

看著母親如此熱衷于她的菜園子，與她的蔬菜一起感受季節(jié)的過往，體驗(yàn)生命的勃發(fā)，享受勞動(dòng)的饋贈(zèng)，我也很欣慰。

掛了弟弟的電話，我突然又饞起母親菜園子里的黃瓜、西紅柿了，去年至今，因?yàn)橐咔橐恢睕]能回老家，期盼能有空閑，奔回到母親身邊，再去親近她的菜園子，再去一飽口福，嘗嘗母親親手播種的美味。這不僅是物質(zhì)的享受，更是一種飽含母愛與鄉(xiāng)情的累累果實(shí)。

標(biāo)簽： 母親 菜園子